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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5 19:07:00

撰文

彭罗斯、霍奇斯

来源:数学与人文

访谈者简介:彭罗斯(RogerPenrose),英国数学物理学家,牛津大学数学系W.W.RouseBall名誉教授。以其在数学物理方面的工作而闻名,特别是对广义相对论和宇宙学的贡献。获得了多个奖项,其中包括年与霍金(StephenHawking)共同获得的沃尔夫物理学奖,年与AndreaGhez和ReinhardGenzel共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霍奇斯(AndrewHodges),英国牛津大学瓦德汉学院高级研究员、数学导师。

罗杰·彭罗斯肖像油画丨图像来源:广东蕉岭丘成桐国际会议中心

第一部分

AndrewHodges(以下简称H):Roger,非常高兴能以这样一个正式访谈的形式跟你对话,特别是,我跟你认识都有四十二年了吧?

RogerPenrose(以下简称P):是啊,好长的一段时间了。

H:回顾这段时期内发生的事情,我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时间。我想说,你做的所有事情似乎都以某种方式击败了时间。

P:通常来讲,应该是被时间击败了吧。

H: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你胜利的次数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P:我不清楚你是否还记得,我的办公室里曾经有一个倒着走的时钟。

H:我认为那是个很不错的装饰品,每人都该买一个。由此我们自然会联想到热力学第二定律,时间方向之谜,我们的意识和对过去的知觉,等等。不幸的是,过去只能谈论,真是很大的一个缺憾啊。但首先,兴许你可以就你的初期数学工作说几句。很抱歉要从这么早开始,不过我觉得,你的很多工作都源于20世纪50年代在剑桥的这段时期,而且那时困扰你的谜团,有些到现在也没有消失。

P:好的。我在剑桥圣约翰学院做研究生时,一开始做的是代数几何。我想我当时是被误导了,以为代数几何是很几何的。很快我就认识到它基本上是代数的,而几何才是我很享受而且做起来最轻松的。

我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发展了一套记号。一开始霍奇(WilliamHodge)是我的导师,MichaelAtiyah跟我是同时期的。我发展的那套记号最初是用来应对霍奇所教授的微分几何课程的,这课并不容易,满黑板都是他写下的指标记号。部分由于这个原因,我发展了这套记号,使得张量都由带有“手臂”和“腿”的东西来表示。你可以通过它们进行缩并等运算,将张量代数问题转化成了容易理解得多的图像进行处理。

H:事实上,这有关于另一个主题,我本打算待会儿再问你的。你发展了好些在纸上以及在脑海中看某些东西的方式,它们都跟通常的正式记号很不一样。而且你也给了我一个印象,那就是你没有追随更抽象的代数几何,它从那个时候起已经开始变得非常广阔。抽象数学领域在发生大量惊人的事情,但你一直持一个几何的观点,这在当时的剑桥肯定算是有些跟不上潮流的吧。

P:我想我确实是不追赶潮流的。虽然你去看我的论文的话,里面可是一个图都没有,但它们都是利用图像完成的,我是说,在处理代数运算的时候,我使用张量图画,画各种线条,使用对称和反称操作的记号,进行各种各样的操作。这些本来是很代数的东西,但我都是用很几何的方式去做的。我想,这也是对我后来的研究起重要作用的事情之一。我发展出的张量的更一般形式,超越了张量通常的含义,包括了负数维度的张量,后来发现跟量子力学中的自旋有关联。旋量让我觉得很神秘,因为它似乎是某种“部分”的东西,大概来讲它是向量的开平方,而我当时搞不懂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

DennisSciama是我在剑桥时的一位很好的朋友,或者应该说,我们在更早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他是位宇宙学家,追随的是当时流行于剑桥的稳恒态宇宙学模型。Bondi和Hoyle作为这个模型的提出者,当时也在剑桥。Dennis非常推崇这个模型,而我也觉得它非常有趣、激动人心和哲学上令人满意:宇宙一直存在着,没有什么开端,而它的膨胀则被持续不断产生的新物质所补偿。后来我开始不满意这一模型,因为这些规则很难跟广义相对论相融合,而要让我在广义相对论跟静态宇宙学模型中二选一的话,我肯定是选广义相对论的。不管怎么说,Dennis跟我的友谊对我是十分重要的,我从他那里学了好多物理知识。

你看,作为一个纯数学的研究生,我起码去上了三个非纯数学的讲座课程。当然,我去听的很多纯数学课程对我都是很重要的,我记得有PhilipHall的课,还有ShawnWiley讲得非常好的拓扑课程,等等。但我也参加了一些跟我的研究计划没什么明显关联的课,其中就有HermannBondi的“宇宙学中的广义相对论”,讲得非常流畅,非常精彩。狄拉克(Dirac)的量子力学课同样令人赞叹,但其原因则完全不同,他是将所有东西按逻辑组织得井井有条。很多同事告诉我说,这不就是他书里写的那些吗?但你看,我还没看过他的书呢,所以他所做的工作之优雅是我在上课时领略到的。这课对我很重要还有一个原因。第一学期讲的是标准的量子力学,第二学期讲的是量子场论,然后在讲量子场论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兴许是Dennis找狄拉克谈过,他用了一个星期专门讲二分量旋量。我那时一直在试图理解二分量旋量,看了一些书,可我觉得里面写的都说不通。但狄拉克给的那两次讲座真是堪称完美,让整个问题变得一目了然。这事说起来还有点讽刺,因为大家通常认为狄拉克是四分量旋量的代言人,但事实上他不仅理解二分量旋量,他还用这个形式发展了他的方程的更高旋量版本。在我看来他的方法绝对是正确的。

H:你已经提到过,而且我认为我在剑桥时看见的也是这样,那就是纯理论和应用之间的分界十分明显,两边的人很少有交流。他们属于相互分离的不同院系,作为本科生,你本该选择好自己的归属,然后就坚持下去。可以说,那里真的是有“文化隔离”存在,但你无视了它。

P:我想我是忽视了它。是这样的,Dennis一直想让我对物理感兴趣。在进剑桥之前,在FredHoyle的一个关于稳恒态理论的精彩讲座上,我就跟Dennis有过交流。我没太听懂这个讲座,但我得以跟Dennis聊天,他是我哥哥Oliver的朋友,在我去之前很多年他也在剑桥。从那时起我跟Dennis之间建立了友谊,他一直想让我去做物理,发展对物理学的兴趣甚至将专业改成物理。

当然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那时有太多的数学问题是我所参与和感兴趣的:一般的张量系统,几何的想法,等等。还有很多数学理念是我当时本该学到的,其中有一个就是层的上同调。以前它们被称作Stacks,但那时逐渐被称作sheaves(层),整件事情让我感到迷糊。直到好多年以后,当MichaelAtiyah把所有这些事情都梳理清楚了,我才意识到我要是给予了这个问题足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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