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风太大了先不说了,这个月的钱给你们打过去了,先带小羽去看病。”
放下电话,林浩心里五味杂陈,而立之年,本该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为父母妻儿撑起一片天,没想到女儿突发重病,非但日子没过好,还卖了房子,欠下了外债。而为了救治孩子,林浩的父亲放弃了手术,拄着双拐独自在家,母亲只身到了山东沿海城市打工。
图为林浩妻子和女儿
林浩一家来自吉林省辽源市东辽县安石镇朝阳村。在林浩小时候,父亲股骨头坏死,母亲身体也不好,每天都要吃药维持自己的病情,还得照顾父亲,挣钱补贴家用。林浩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不顾家人的反对早早辍学外出打工。可年龄太小,他没有找到工作,只能在厨房当学徒工,没有工资,但老板会给一点零花钱,小林浩舍不得用全部攒着寄回家。漂泊在外,一个还较小的孩子,林浩不知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苦,但想着赚钱给父亲做手术,想着给母亲治病,想着帮父母分担生活的压力,林浩就充满力量。
年,林浩认识了在饭店打工的姑娘小峰(化名),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相爱。小峰没有嫌弃林浩家庭贫穷,不顾父母反对毅然与林浩结婚成家,并于年生下了女儿林庭羽。
孩子的出生为这个贫寒的农家来了无限欢乐,林浩更加卖力地工作,妻子则四处打工。庭羽一天天长大,聪明机灵,为了女儿今后能在镇上读书,年夫妻俩拼尽全力贷款在镇上买了房,年小庭羽在镇幼儿园上了学,一家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没想到孩子的一场大病让刚刚好转的日子彻底毁了。
年春节,5岁的庭羽突然说脖子疼,大人们发现孩子的右颈处有个疙瘩,但因为当时疫情严峻,一直不能外出就医,后来庭羽脖子的疙瘩有些增大而且还低烧,林浩夫妻不敢大意。2月中旬,他们带着孩医院,在做了检查后,医生说孩子可能是淋巴结肿大,也可能是有肿瘤,先吃药一段时间再做进一步检查,可是半个月后颈部的疙瘩还是没消。
林浩心里有些紧张,又带着孩医院,可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不少,一直查不出原因,医生建议给孩子做个骨穿。
“我们怀疑孩子是白血病,你们看是在这就医还是转院?”医生的话刚说完,林浩夫妻俩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那么小个娃娃,怎么能得白血病啊?”林浩说。
一家三口医院,医生又给庭羽做了一次骨穿,3月中旬,外检结果送回,庭羽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B型。医生告诉他治好庭羽的病即使顺利估计也得五六十万,如果出现严重感染则无法预测。可因为贷款买房他们夫妻手头根本就没有积蓄,林浩一边想办法筹钱,一边求医生给女儿化疗,病情不能等。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打针,我听话,能不能不打针了?”庭羽的话像针一样扎着林浩夫妻的心,可是保命就要打针,两个人变着法儿地哄孩子开心。
“浩啊,爸手里就这2万块钱了,赶紧拿着救孩子,我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过都行。”得知孙女的病后,爷爷拿出了本要做股骨头手术的钱。这两年老人病情恶化得厉害,靠着双拐行走都很艰难,可老人不知道他辛辛苦苦攒下的这2万元钱,不到一周化疗就花了精光,而第一个疗程结束时林浩手头不多的积蓄也全部砸了进去。
第二个化疗时,庭羽发生了严重的腹部感染,医生说孩子可能随时要进重症监护室,林浩和妻子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儿。而更让夫妻俩揪心的是因为感染花费更高,林浩不得不把才住了不到一年的房子挂到中介低价出售,还完贷款后只剩下5万块钱,勉强坚持到了第二个疗程结束。那么后面的治疗又该怎么办?林浩趁着孩子休疗的空档赶紧回老家借钱。
林浩母亲决定出去打工,林浩坚决不同意,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更何况父亲也腿脚不便。医院后,母亲只身一人前往山东一座沿海城市打工。为了多挣钱,她每天早晨5点就到了海边,收海带、搬海鲜、挖蛤蜊,哪怕是冬天海风刮得脸上生疼也不肯歇息一天。一起的工友劝她不要这么卖力,但谁也不知道,老人家里患白血病的小孙女等着钱救命。
呕吐发烧、腹痛难受、脱发掉发、口腔溃疡、肛周感染……到年4月小庭羽终于坚强地挺过了11个大化疗,完成了白血病治疗中最艰难的部分,但累积的20多万外债却像石头一样压在一家人的心上。
“小羽现在是第二个维持疗阶段,医院跑,状况不断,我们真的太害怕了。”林浩说。
医生说,如果孩子一旦复发只能做骨髓移植。林浩问了很多病友,当听到高昂的移植费用时,林浩沉默了。每月的检查费和外购药费用已经让他们喘不过气,万一,万一孩子复发了,他们真不知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