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prelude
此时此刻，拍下一张照片，需要多长时间？拿出手机、对准拍摄对象、按下快门按键。“咔嚓”一声，不到1秒钟。
但是，在摄影术发明之初，拍下一张照片并非易事。
年，法国退伍*官约瑟夫·尼瑟福·尼埃普斯为了拍下窗外的景色，仅仅曝光就花费了整整8个小时。即便花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的成像依旧模糊。
直到年，路易·雅克·芒特·达盖尔发明了“达盖尔铜板摄影术”，并于两年后公布了这一发明，才将曝光时间缩短到30分钟，成像效果也更加清晰、细腻。而这也成为摄影史的开端。
尼埃普斯于年拍摄的照片《窗子里看到光景》
达盖尔拍摄的照片《坦普尔大街街景》
从8小时到30分钟再到不到1秒钟，从厚重的暗箱到胶片相机到数码相机，再到如今轻便的手机技术的变迁，这些为我们拍摄一张照片提供了诸多便利，也让摄影从上流阶层的爱好，变得大众化。
那么，摄影究竟有哪些魅力，能让人们不停地按下快门？
下面5张载入摄影史的人物肖像照，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答案。
01
《莫里斯夫人》
年帕逊斯摄
照片只是绘画的附庸
还未找到自身的存在感
向右滑动即可看到
罗塞蒂根据照片绘制的作品《白日梦》
摄影诞生之初，就不可避免陷入到与绘画的“争夺地位”中。当时大多数人秉持的观点是绘画高于摄影，因为在他们看来，摄影只关乎技术，而绘画更具有原创性。
不过，由于摄影能真实、快速还原事物原貌，因此一开始经常被用于辅助画家绘画。19世纪，拉斐尔前派的创始画家丹特·加布里埃尔·罗塞蒂就在绘画过程中毫不吝啬地使用照片。
在罗塞蒂于年以莫里斯的夫人为原型绘制的作品《白日梦》中，他邀请摄影师帕逊斯先为莫里斯夫人拍摄了一张照片，之后根据这张照片完成了《白日梦》。但对比照片和画作，我们不难发现，罗塞蒂只是参考了照片中人物的姿势及穿着、发型等外在特征，但画作的整体氛围与照片完全不同——《白日梦》显得更加柔和、梦幻。而这也是罗塞蒂对摄影的态度：大胆参考照片，却不会画得和照片一模一样。
此时，照片只是绘画的附庸，还未找到自身的存在感。
02
《扮成乞丐姑娘的艾丽丝·里德尔》
年卡洛尔摄
暧昧性和神秘感
是照片的魅力所在
与此同时，有些摄影师并不满足摄影只能充当绘画的“奴仆”，他们开始对“如何让摄影受到与绘画一样的尊重”进行探索。
其中一支以奥斯卡·古斯塔夫·雷兰德等职业摄影师为代表，他们热衷用多张底板来合成作品。而另一支以刘易斯·卡洛尔等业余摄影师为代表。
卡洛尔不仅写出了闻名于世的文学作品《爱丽丝漫游仙境》，对摄影也颇有研究。他的镜头多对准妙龄少女，试图用照片展现她们的内心世界——和他的文学作品一样。
刘易斯·卡洛尔
在卡洛尔的摄影作品《扮成乞丐姑娘的艾丽丝里德尔》中，我们可以看到穿着破碎长裙、留着齐刘海的短发少女赤足靠在墙壁上，她的眼神毫不躲闪，带着一些倔强地直视镜头。虽然照片本身已经展现出关于女孩的许多信息，但依旧为我们留下了很多的想象空间。
这个女孩几岁了？
她和卡洛尔什么关系？
在拍摄这张照片前，卡洛尔和她说了什么？
她今后的人生里会发生什么？
……
照片无法呈现个体完整的人生，只能截取他们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刻的片段，但这种由于信息不完整而引发的暧昧性和神秘感，却因此激发出我们的好奇心——而这也是摄影的魅力所在。
03
《雨果肖像》
年纳达尔摄
用照片“书写”一部时代名人传记
向右滑动依次为纳达尔拍摄的
雨果、乔治·桑、让·弗朗索瓦·米勒、波德莱尔
瓦尔特·本迪克斯·舍恩弗利斯·本雅明在《摄影小史》中提及，“摄影真正的受害者不是风景绘画，而是袖珍肖像画。”毕竟，从摄影术发明的第二年起，越来越多的袖珍肖像画师开始转行，成为职业摄影师。而要提及那个年代的肖像摄影师，就一定绕不开法国摄影师纳达尔。
同时兼任新闻记者和讽刺漫画家的他从年接触摄影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不仅实现了人类第一次空中摄影，坐在气球里拍下了巴黎的风景，还第一次尝试运用人工光，拍下了巴黎的下水道与地下墓地。
纳达尔的自拍像
不过，让他在摄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还是他为同时代名人们所拍摄的肖像作品。不论是作家雨果、乔治·桑、巴尔扎克、大仲马，还是音乐家李斯特、罗西，都出现在他的镜头中。但是，把他和同时代其他摄影师区分开来的，在于纳达尔拍摄时从不使用夸张的道具和做作的布景，他选择将这些名人置于光线充足的纯净背景中，把他们当做普通人一样看待，捕捉到他们剥离社会身份之外真实、自然的状态。
可以说，纳达尔用这些照片“书写”了一部那个时代的名人传记。
04
《自拍像》
年康恩摄
照片成为个体探索自我的方式
时间渐渐走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那时，达达与超现实主义以“反叛”的姿态介入艺术，专注于探索人类的潜意识，试图借助本能、梦、潜意识等呈现超现实的世界，而这也为摄影注入了新鲜力量。超现实主义摄影的代表人物之一、达达主义的奠基人曼·雷的观点是——以摄影表现绘画所不能表现的，以绘画来表现摄影所不能表现的。
法国作家、艺术家克劳德·康恩也曾参与超现实主义运动，她的摄影探索以自拍肖像为主，画面构成简单，巨大的人物形象出现在画面中央。她熟练地运用摄影蒙太奇、放大变形、多重曝光等手法营造虚幻的超现实梦境，以表达对自我身份的困惑以及探索。此时，摄影已不仅只关乎技法，更带有摄影师鲜明的个性。
05
《纱厂童工》
年海因摄
照片是推动社会变革的齿轮
如果说达达与超现实主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