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大学教授、鲁迅文学奖得主王尧以文学评论为众人所熟知。继捧出首部长篇小说《民谣》引发广泛
一手创作一手评论
众所周知,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文学苏*”不仅拥有一支强大的创作队伍,还有一支闪亮的文学评论队伍。王尧正是其中一位。年,王尧凭借评论作品《重读汪曾祺兼论当代文学相关问题》 获得鲁迅文学奖。授奖词表示,王尧的文章“在重新打开汪曾祺的意义空间的同时,也为当代作家实现对传统的创造性转化提供了理论与实践的镜鉴。”
王尧虽然兼事文学评论、散文和小说等多种文体,但不同体裁的作品都向内聚集,显露出一种独特的“散文”气质和审美趣味。“散文是知识分子精神与情感的存在方式。”基于这种认识,多年来,王尧在学术研究之外,始终坚持散文随笔的写作。近年,王尧分别在《收获》《钟山》和《雨花》发表了一些散文,其中,前两个专栏写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知识分子,在《雨花》上的专栏则以“时代与肖像”为名写其对乡村生活的记忆。这就使得王尧不断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中出入,二者交叉融合,构成了其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在王尧看来,尽管当下语境对其这类写作已经产生了多多少少的影响,但过往的生活、特别是精神生活,仍然具有独立的意义。
无论是10多年前的《一个人的八十年代》,还是新推出的《时代与肖像》,对王尧而言,这都是一次次的文字返乡。“写完了长篇散文《一个人的八十年代》后,我在大街上踏雪,看到年轻的我向我走来。现在,我有了相反的感觉,我看到了一个有些苍老的我,而我曾经生活的乡村却在文字中减去了几十岁。”
个人故事和国家故事
年,王尧出版了长篇小说《民谣》。这是其第一部长篇小说,却在评论界引起广泛
这个视角同时也被王尧移植于“时代与肖像”的系列创作中。在这部关于童年、少年的系列回忆散文中,王尧以深情、凝练的笔触,记录了其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老师、同学、长辈、邻里、远方的偶像、乡里的能人异士等二十余人;在深情回顾当年的温情与触动的同时,尤其注重对那些人与那个时代之间的关系进行阐述与抒情,意在指出,一些人适合一些时代,而另一些人总有种超越自身所处时代的努力和壮志。
“我们在风云激荡的八十年代成长,那是思想的年代、启蒙的年代、文学的年代。这样的经历让我觉得在很大程度上文学研究也是研究者的精神自叙传。”王尧在刻画记录往事的同时,充分呈现了一代人成长的韧性与国家民族对知识分子的重视与扶持,因此,带有强烈的个人传记色彩,充满了对一代人关于历史、生活、情感和乡村生活的记忆。
小细节中的丰满历史
在不断回忆与想象中,王尧通过诸多人物和细节还原了乡村和小镇的历史。比如王尧二十岁不到,就有人称他为“先生”。那源于他的一段代课老师的经历,其时,他在乡村学校教语文,涉及到汉语拼音,个别拼音却读不准:l和n区分不开,en和eng读出来是一样的,不分前鼻音和后鼻音。王尧表示:“一个时代会给人的成长很多影响,我带有乡音的普通话其实也是那个时代教育和文化的产物。”
他那时准备集中精力复习迎考,而父母亲为了生活,廉价卖掉了几根准备造房子用的屋梁,买主就是王尧代课所在村的一户人家。
在王尧最迷惘的那些日子里,学生的单纯成为其向上的力量:一个大个儿,爱做事,擦黑板时把袖子和衣襟上弄得满是粉笔灰,眉毛也白了。可是大个儿学习一般,平时作业还行,但考试不行。由于家庭比较困难,妈妈是残疾,又有一个妹妹在读小学,全家就靠他父亲。大个儿后来去当兵了,他站在王尧的办公桌旁边,向他鞠躬,然后离开。
另有一个女生,成绩非常好,但在开学后却迟迟没有来交费。王尧只好把她叫到办公室,她哭了,却什么也不说。隔了两天,她提了一篮子鸡蛋,放在讲坛上,对王尧说:“先生,我先交一篮子鸡蛋。”
在不断用写作“清算”自己的过程中,王尧实现了对自我的全新认识。王尧表示,一个人离开故乡后,故乡就会是一个记忆,“不过,今天的‘乡愁’有点弥漫,其实我是很警惕的。现在许多人的乡愁并不是纯粹的青少年回忆,有些人用乡愁来抵抗现代化、工业化后人的物欲的弥漫,以及人际关系的冷漠和精神的空虚。我认为,乡愁很美好,是人生的一部分。”
时代与肖像的概述图(1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