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来了,我想起了张衡的候风地动仪……
昨天晚上,四川长宁发生地震,罹难了十几个同胞,大家纷纷送上祝福。在感慨天灾无情人有情的同时,我的思绪却有些走神、跑偏,想起来了张衡的地动仪。
相信大家对这张图片非常熟悉,没错,这就是历史教科书上张衡地动仪的配图。如果我没有记错,不仅是历史教科书,在语文课本上,也有一篇专门介绍地动仪的课文。我当时还想,果然是重点啊,两本不同学科的教科书都有介绍。
依稀记得,当时教科书上是这样描述的,根据史料记载,公元年,位于洛阳的地动仪突然发动,一个铜球从龙机中吐出,掉进了蟾蜍的嘴里,当时京师洛阳并没有发生地震,人们议论纷纷。没过几天,快马来报,蟾蜍所指的方位陇西,果然在几天前发生了地震,为此地动仪扬名天下。
我还记得,教科书上好像还提到,在近代的某一天,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许我的这个记忆有误,因为我并没有找到教科书的原文。)课文通过古今两个事例,充分证明了地动仪的神奇。通过学习这些课文,地动仪作为古人智慧的结晶,成为文化自信,特别是科技自信的图腾。我们的祖宗比你们外国人,早牛逼了年!
然而,事情在年出现了波澜,因为张衡地动仪从教材中被删除了,民众一片哗然。然而,当我们深入了解才发现,教科书上的地动仪并不是张衡的原物,甚至都不是个复制品。而是年,古代科技史学家王振铎,根据古籍记载所造出的模型。
换句话说,我们膜拜了近半个世纪的国宝,仅仅是后人根据自己的理解复原的赝品。与其说这是个科技产品,不如说是艺术品更准确,因为他对监测地震并没有任何作用。然而,我们学习的时候,却没有人讲过这个真相。甚至,在很多科技馆里,还有演示其工作原理的模型,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荒谬。
这个事情,让我想起来两个场景:
一个是记不起名字的电影,有这样一个场景:在博物馆里,一个画家正在临摹一副名画,画家临摹的作品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跟原作相比,几乎看不出差别。这个时候,进来一群游客,工作人员一下子就指出了临摹和原画的差别,游客们听得连连点头。我看的时候,也禁不住赞叹,专业就是专业,这么微小的细节就能看出差距。
然后镜头一转,一伙专门盗窃艺术品的窃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安保重重的博物馆中,偷出了这幅肖像名画。然而通过鉴定,名画竟然是假的。一打探才发现,原来真的名画藏在博物馆的保险柜内,偷盗团伙又煞费苦心把保险柜里的名画偷了出来。结果这幅画还是临摹的赝品,而且都是出自那位临摹的画家之手。
后来的剧情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电影的结束,依然是画家临摹的场景,工作人员领着一群游客,依然讲解临摹品和真品的差别。只不过,这时候影片特别突出,画家临摹的那副肖像,实际上只是自己的仿作而已。
很难想象,这个画家能从这种临摹中得到什么突破,更何况临摹的还是自己的作品。我们对地动仪的追捧也有类似的尴尬,我们可以自信,但是不该从不严谨的东西中而来。我们可以接受不完美,但是不能接受欺骗或者所谓善意的谎言。
另外一个故事,我记得比较清楚,是电视剧《怪才庞振坤》里的桥段:夜里,庞振坤提着一个灯笼去见微服私访的皇上,灯笼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我是天子”。皇上身边的奸臣看到这四个字大怒,怒斥庞振坤大逆不道。庞振坤不慌不忙的说,大人你走近些,再仔细看看。奸臣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我是天子”后面还有三个蝇头小字“一小民”,合起来实际上是七个字“我是天子一小民”。
庞振坤指着灯笼上的字,讽刺奸臣,原来,在大人眼里,只有这大大的天子,而看不到那小小的小民啊。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庞振坤略施小计,弄了奸臣一个大花脸。
之所以想到这个桥段,是因为在教科书上,也有该地动仪是模型的说明。但是这种不疼不痒的标识,老师甚至都不会注意,也不会特意去讲。在这种有意无意的忽略下,我们压根没有想到这是个假的。而且,复原模型还被印上了邮票,甚至被设计进中国地震局的徽标。在各种引导下,我们糊里糊涂的认定,这就是张衡的地动仪。
这跟庞振坤有意误导奸臣,是多么的相像,只不过庞振坤愚弄的是奸臣,而这些被蒙蔽的却是广大的民众。
本来是个科学的东西,非要整的欲抱琵琶半遮面,欲说还休。如果说自信要建立在这种强行自证上,我们宁肯不要。因为当我们有一天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们失去的不仅仅那点可怜的自信,更是颠覆掉一生所学,三观尽碎。
当然,这次地震,也有令人欣慰的进步。当长宁地震发生,地震预警网提前10秒向宜宾预警,提前61秒向成都预警,为震区群众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地震依然不能被预测,但已经能够被监测、预警。当预警变成常态,人们就能放心的生活了。地震无情人有情,相较于那些英雄的故事,我更希望听到类似这样科技致胜的故事。
还有就是楼房的建设质量问题,我是学建筑出身,记得很清楚,在建筑规范中,有明确的抗震要求。然而,当地震来临,我们发现很多建筑压根不达标。在这个过程中,到底是设计方的问题,还是建设方的问题,或者是监管部门的问题?在抗震救灾的同时,追责溯源,建立更完整的安全体系,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