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二字,似乎从来没和生命、温柔、慈祥、无私、坚韧、奉献分开过。母亲,是爱的代名词,“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她们温存似水孕育生命,又同样坚强而有力用一生去呵护与滋养。母亲节之日,让我们追随艺术家的足迹,在历代作品中去感受大海一样的母亲,阳光一样的母亲,星河一样的母亲们吧:致敬生命,致敬每一位平凡又伟大的母亲,节日快乐!
珂勒惠支,《牺牲》
历经两次世界大战的珂勒惠支本人即是现实中的一位母亲,她的黑白木刻作品将所有情绪刻画得入木三分。作品《牺牲》似乎也是艺术家本人的人生写照——她的两个儿子都先后战死沙场。战争是全人类的灾难,而痛失爱子是一个母亲所能遭遇的最大灾难。那双臂膀想极力挽回襁褓中的孩子,保全他安详沉睡,呵护他顺利成人……即使面对命运的折磨,她仍拼尽全力与之抗衡。坚挺的鼻梁,绷紧的肩膀,沉重而化不开的黑色背景——如果有什么事是,你明知不能,却还要去做,那它的理由,可能是爱吧。
惠斯勒,《画家的母亲》
《画家的母亲》这件作品又名《灰与黑的协奏No.1》(GreyandBlackNo.1),由艺术家惠斯勒(JamesAbbottMcNeillWhistler,-)创作于年。惠斯勒认为美感是艺术追求的唯一目标,他的很多作品都强调色彩与音乐之间的关联,在命名上也会加上音乐的术语。
画中背景被黑色和灰色所占据,黑色的窗帘点缀着白色碎花,宛若跳动的音符。母亲身着黑色衣裙,搭配白色纱巾和手套显得温柔而精致。墙上的画作与窗帘和灰色墙面相互呼应,虽然只是黑白灰三色,却通过造型和构图达到了形式上的完美和谐,如同变奏的旋律在色彩的层次中跌宕起伏,视觉的和谐流淌出音乐的韵律,从而营造出了一幅赋予诗意和神秘色彩的传世佳作。
丢勒,《母亲肖像》,42×30cm
这幅作品创作后不久,画中人就去世了。丢勒(AlbrechtDürer,-)在作品上写道:“这就是阿尔布莱希特·丢勒的母亲,年祈祷周前的星期二夜间二时逝世,享年63岁。”悲恸的艺术家无法用其他文字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记录下这不愿面对的事实。
不同于惠斯勒笔下的母亲,丢勒的《母亲肖像》勾勒出一位饱经风霜而又体弱多病的妇人形象。她的前额布满皱纹,高高的颧骨和深陷的双颊突显了老人衰老消瘦的容颜。据说,这位母亲共生过18个孩子,只有3个存活。她的面庞如同一本传记书,生活的艰辛和岁月的侵蚀在上面镌刻出棱角分明的筋骨,却无法消磨掉那坚挺的鼻梁和执着的双眼,她下沉而紧闭的嘴角仿佛在用无声的力量向命运说不,令观者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爱德华·蒙克,《孩子与逝去的母亲》
爱德华·蒙克(-)的童年经历了太多亲人的离去:6岁那年,母亲因肺结核撒手人寰,几年后姐姐也因同样的病因离开,年他的父亲辞世。蒙克晚年回忆起儿时的创伤写到:“我的家庭被疾病和死亡充斥着。我永远无法逾越那种灾难,它也的确影响了我的创作。”
《孩子与逝去的母亲》(TheChildandDeath)便是这样一幅作品,作品原型是蒙克的母亲离世的情形。孩子捂着双耳无助的望向画外,面无血色的母亲在背景中陷于病榻已经停止了呼吸。这是蒙克惯用的一种手法——不去刻意描述逝者,却通过生者的神态和心理波动来渲染氛围与情绪。艺术家并没有强调孩子悲伤的泪水,而是通过那双瞪大的眼睛传达幼小心灵所经受的突如其来的痛苦和恐惧——失去了妈妈,就失去了呵护的臂膀和温柔的母爱,这样的日子要如何面对?!
卢西安·弗洛伊德,《艺术家的母亲》
不愿为英国女王作画的弗洛伊德(LucianFreud,—),却从年开始为自己的母亲创作了多达十余幅的作品,这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幅。母亲一袭白衣横躺着水平贯穿于画中,同背景中的一系列纵向的垂直线向对应。即使是对母亲的描绘,弗洛伊德依然采用赤裸裸直面人体的方式,不做任何美化和修饰,甚至将身体的皱纹、肿胀的关节、血管凸起的手部残酷的放大——这是艺术家眼中真实的母亲,他爱她,所以用自己独有的方式真实写照,将全部敬意诉诸于笔下的这个灵魂——她年迈却平静,即使走向死亡仍然洁净而从容。
路易丝·布尔乔亚,《妈妈》(Maman)年
女艺术家路易丝·布尔乔亚塑造的近10米高的巨型蜘蛛形象遍布世界各地,伦敦泰特、纽约中央公园、西班牙毕尔巴鄂、荷兰海牙、日本东京、韩国首尔……她将它们命名为“MAMAN”,即“妈妈”的意思,“妈妈”就是爱的代名词,这是她为母亲制作的颂歌:“为什么是蜘蛛呢?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母亲,她就像蜘蛛一样聪明、耐心、灵巧。曾经受到伤害,敏感如蜘蛛,总是辛勤地在织机前劳作,也懂得保护自己。”艺术家这样解释道。
布尔乔亚将母亲的形象和蜘蛛联系在一起,这也与她童年受到的家庭伤害有关。艺术家从小不被父亲宠爱,却得到了妈妈温柔的呵护与关爱。而父亲在母亲重病之时,竟将情人带进家中给自己做英文老师。童年的阴影如同诅咒,压抑的家庭气氛给她的心灵留下了永久的伤痕,艺术家只有将母亲塑造成蜘蛛的形象去缅怀——凶猛的外形、脆弱的卵、无形的丝线,布尔乔亚对于母亲的爱,对于女性的多层次思考全部集中在这只蜘蛛抽象的身躯里。
多罗西亚·兰格,《移居的母亲》
多罗西亚·兰格(DorotheaLange)镜头下的《移居的母亲》拍摄于年。美国大萧条时期,人们流浪、居无定所,在那样一个动荡年代,一张黑白照片抹去了所有的色彩和干预,只留下一位母亲的愁容。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甚至也许是一个永远抵达不到的远方,然而孩子们疲倦地靠在她的肩膀,这个肩膀必须继续负重前行。这是无数个平凡母亲中的一位,她不知所往,却无往不前,她苦涩,却依旧坚强。生活从来没那么温柔,而母亲却总会给人温暖的力量,即使不知道方向,也要走出方向……
罗中立,《春蚕》,
北京保利春拍专场中,罗中立的作品《春蚕》以万元人民币成交,创下艺术家当时画作的拍卖纪录。它是罗中立成名作《父亲》的“姊妹篇”,“其实也可以叫《母亲》。”艺术家说到。
罗中立巧妙的结合画面内容,以“春蚕到死丝方尽”来象征母亲的形象。在这幅画中,母亲的面容被隐去,光线将观者的目光聚焦于她的一头银发,超写实主义手法下的这一头蚕丝般的银发在黑色背景中熠熠发光,根根分明,质感蓬松而充满张力。母亲的额头干瘪而满是皱纹,粗糙黝黑却灵巧的双手与丰满蠕动的春蚕形成鲜明对比。画面以纪念碑式的构图塑造了一位普通劳动人民的形象,将对母亲的深情融入其中,掀起和引领了新中国历史上当代艺术的第一次浪潮,即伤痕美术和乡土绘画的发展。
梵高,《鲁林夫人和她的孩子》,年
《鲁林夫人和她的孩子》(MadameRoulinandHerBaby)是梵高创作于年的作品,现藏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梵高从巴黎回到阿尔勒半年后,为鲁林家族创作了许多作品,其中也包括著名的邮差鲁林像。
作品中的孩子穿着一身白衣,占据了画面正中的大部分尺幅,梵高突出描绘了她婴儿肥的脸蛋儿和炯炯有神的双眸,与之相反的却弱化了奥古斯汀鲁林夫人。然而这位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却丝毫未被减弱:她微含着下颌充满深情的将孩子拥入怀中,双手有力的搂着自己的小女儿,那一刻,这个小生命就是她的全世界——为了她,她甚至可以隐退到画面的背景色中。
毕加索,《母与子》,年
高产的毕加索(PabloPicasso,-)在其各个时期都创作了诸多母子题材的作品,形式包括油画、陶瓷作品和雕塑等。这幅《母与子》创作于年,他与第一任妻子奥尔嘉·柯克洛娃的儿子保罗刚刚出生,毕加索初为人父享受着天伦之乐,在艺术上也开始注重母性并创作了大量相关作品。
这是一幅毕加索新古典主义时期的作品,绘画回归单纯,构图追求平衡与和谐,人物塑造具有雕塑般厚实的体积感。作品以海洋为背景象征着原始的力量,水平的沙滩、海水和蓝天将画面分成三部分,极为稳定与平衡。沙滩上母子充满爱意的互动,母亲的坐姿和形象给人安稳宽厚的感觉,而儿子则动态调皮,一动一静相互呼应。作品中的母亲身着素雅的白裙,不由得让人想到古希腊的女神,端庄大方,简洁典雅。
亨利·摩尔,《斜倚的母子》
亨利·摩尔(HenrySpencerMoore,-)从年开始创作《母子》雕像系列,一直延续到晚年。《斜倚的母子》(RecliningMotherandChild)这件作品将其最热衷的两个主题——母子、和斜倚的人——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也是艺术家对超现实主义和抽象主义的探索。摩尔的作品充满了自然的互动和精神的愉悦感,虽为青铜打造,却漫溢着爱的温度——母亲的形象柔软而流动,她的怀抱如同安全的港湾,背部耸立挡住外面的风雨,臂弯凹陷容孩子卧躺其中,而孩子相对硬朗的线条和母亲形成鲜明对比,母子二人最终在这种张力下融为一体。整个雕塑如同一曲温婉的旋律,流动着,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爱意的温度。
安杰利科,《圣母领报》
安杰利科(—)是一名修士,他曾说过:“想要去绘制基督的人,一定要与基督同在”。《圣母领报》(TheAnnunciation)描绘的是天使告知圣母玛利亚圣灵感孕,基督入世的故事,这也意味着玛利亚即将面对“母亲”这一角色。
画面中的天使向圣母谦卑鞠躬,一道金光从左上角射入整个构图直抵玛利亚,引导上帝之子进入她的身体。玛利亚双膝上是摊开的祷告书,她身体前倾虔诚的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当生命到来,每一位母亲是否都经历着这种意外的惊喜,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期许呢?
拉斐尔,《西斯廷圣母》,-
拉斐尔文艺复兴时期的代表作《西斯廷圣母》(SistineMadonna)是艺术家于年到年间为罗马西斯廷教堂内的礼拜堂而创作的一幅祭坛画,并由此得名。画面的正中,圣母怀抱圣子从云端缓缓下降走向观者。她体态丰满优美,面部表情端庄安详,神色从容坚定,在更高的起点上塑造了一位人类救世主的形象。扒在下方的两个小天使睁着大眼睛仰望圣母的降临,稚气童心跃然画上。
米开朗基罗,《哀悼基督》
《哀悼基督》是年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MichelangeloBuonarroti,-)为圣彼得大教堂所作的大理石雕塑作品,现藏于罗马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与以往“耶稣下十字架”或“哀悼基督”题材中的圣母不同,米开朗基罗塑造的圣母形象并没有哭天抢地或是面容苍老,反之,她依旧典雅而沉静,默默地俯视着躺在自己双膝上死去的基督。用“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形容这尊雕塑可能再合适不过了——虽然玛利亚表情上没有纠结扭曲,但她苍白的宁静反倒给人一记重创,她怀抱基督,左手略微摊开,尽显丧子的无奈与悲恸。此时无声胜有声,整个空气如同大理石般凝固,似乎听到泪水滴淌在心田的声音。
拉图尔,《新生》,年
生命是前仆后继的轮回,母亲是生命孕育的沃土。拉图尔(GeorgesdeLaTour,-)的这幅作品《新生》在一片黑暗的背景中衬托出新生儿的美好和希望。老妇人手持蜡烛凑近襁褓里的婴儿,母亲满心喜悦,目光投射在孩子身上温存而柔和。在成为母亲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也得到了更广阔的延展,期许、挑战甚至是考验随之而来。或许拉图尔想表达的是:每一个婴儿都是基督,每一位母亲都是玛利亚,神奇的诞生指向未知,珍惜新生,将爱延续。
在母亲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重温历史上那些杰作中的母亲们,她们坚强勇敢、温柔慈祥,用身体孕育生命,用柔弱的臂弯撑起一片碧天。她们,正如你我的母亲,平凡而伟大。致敬母亲们,为爱,为希望,为生命。
妈妈,我爱你~让我们一起为美丽的妈妈们点赞吧!(文/付朗,图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