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勃朗全名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被誉为荷兰最伟大的画家、北欧的民族天才、美术界的莎士比亚,其在欧洲绘画史上的地位更是与包括达芬奇在内的文艺复兴诸巨匠不相上下。
他在一生中留下了多幅油画,多幅蚀版画和多幅素描。另一位伟大的画家梵高曾这样评价伦勃朗的画:“你知道吗,我只要啃着硬面包在这幅画的前面坐上两个星期,那么即使少活十年也甘心。”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世出的伟大人物,一个在前半生名满京城、坐拥豪宅、怀抱娇妻、喜得爱子的人生赢家,却在后半生因人世和自然所带来的种种磨难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最终像乞丐一样被草草葬在无名的墓地中。
不过在这里,我并不想用伦勃朗的故事来讲述什么人生无常、及时行乐的道理,毕竟他本人并没有向命运屈服。在他的后半生,他的苦难越深重,他对人内心的观察反而越发透彻,对绘画的掌握反而越发炉火纯青,并使他最终成为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一代大师,而这绝不是向命运屈服的人所能达到的成就。
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对于包括天才在内的任何人来讲,人生都不可能天然地注定了是简单模式。我当然不否认有一些很幸运的人真地过了一辈子简单模式的人生,而且在这种简单模式中过得非常幸福。然而,这些人之所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却并非纯靠出生,也是靠着命运一时的仁慈。倘若某时某刻,命运突然向他们翻脸,他们绝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继续四平八稳地生活。
所以说,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未来早做打算,在打算失灵时,更应该鼓起勇气、直面苦难,将希望化作现实。毕竟人终归是凡人,而非神灵,不会因为具有某些出类拔萃、傲视群雄之处,就让命运为他永远关上了苦难的大门。
1
初露锋芒
《戴颈甲的自画像》(Rijn,)
年,伦勃朗出生于荷兰的莱顿大学城,父亲是一位磨坊老板,母亲是面包师的女儿。他是他父母最小的,也是最聪明的孩子。
童年时,他就沉迷于绘画,并从民间的故事和服饰中灵感。14岁时,他更是在考进莱顿大学6个月后,就决意从大学辍学、开始专攻绘画。而他的父亲则毅然支持了他。
伦勃朗进步得很快。他首先师从鹿特丹的一位画家,17岁时便在这位老师手下出师,转而师从著名的同乡画家拉斯特曼,并很快和朋友一起开办了一家工作室。21岁时,他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风格,并开始收徒弟了。然而,这些成就并未能令伦勃朗满足。25岁时,他搬到了大城市阿姆斯特丹。
2
一举成名
《杜普教授的解剖学课》(Rijn,)
不久,在很多艺术家还没搞懂怎么画好集体肖像画时,伦勃朗受外科大夫行会所托,画出了他早期巅峰作品之一的《杜普教授的解剖学课》。他因此得到了顾客的赞赏,并一举成名,使财富和学徒纷至沓来。在当时的阿姆斯特丹,人们甚至认为世界上不存在伦勃朗画不出来的东西。
3
春风得意
《戴红帽子的萨斯基亚》(Rijn,)
同年,经经纪人介绍,他认识了萨斯基亚,前吕伐登市市长的女儿,一位坐拥巨额遗产的美女。两人情投意合,并于两年后喜结连理。
通过萨斯基亚,伦勃朗不但得到了丰厚的财产和广阔的人脉,还得到了一位美丽动人的模特,也就是萨斯基亚本人。这一切为伦勃朗事业上的成功铺垫了坚实的基础。婚后,他的画技日趋精湛,并留下了许多动人的作品。
《伦勃朗和萨斯基亚一起的自画像》(Rijn,)
除了绘画,日子的其它方面也在蒸蒸日上。年,结婚数年后,伦勃朗在富人区买下了一套价格相当于一般中产阶级26年收入的豪宅,宅子里放满了他的收藏品,从日本的盔甲到米开朗基罗的真迹,无所不包、应有尽有。年,萨斯基亚还为他生下了儿子提图斯,不像之前的孩子都早早夭折,这个孩子最终健康长大。
4
风云突变
《夜巡》(Rijn,)
好运似乎就会这样没有止境地延续下去。然而,年,伦勃朗来到阿姆斯特丹大约10年后,他的人生开始急转直下。这一年,他受荷兰国民卫队所托,创作出了后来被奉为荷兰国宝和世界三大名画之一的画作。但是,这幅巨作被交付自卫队员后,却出事了。
原来,在当时的荷兰,集体肖像画的创作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除了突出个别中心人物,要让其他人物的刻画程度基本保持一致。但是,为了达到自然而生动的艺术效果,伦勃朗在这幅画中打破了这一规矩,使每个人的刻画程度都大相径庭,有些人物的面孔甚至隐藏于黑暗之中,连看都不看清楚。
结果,除了正副队长,其他平摊了酬金的自卫队员大为光火、纷纷要求伦勃朗修改作品或退回酬金,甚至认为他受了贿赂,一举将他告上法庭。结果,伦勃朗打输了官司。这件事很快在阿姆斯特丹全城传开,并成为伦勃朗的笑柄。再加上一些原本就嫉妒或不理解伦勃朗的人落井下石。伦勃朗的名声从此一蹶不振。
而这幅画由于不受人待见,被胡乱剪裁后面积大大缩小,还被挂到了暖气炉边上,使本来表现白天的画面被熏得发黑,让人们将其误称为《夜巡》。
屋漏偏逢连夜雨,同年,伦勃朗年仅29岁的爱妻因肺结核去世,这令伦勃朗悲痛欲绝,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内闭门不出。
5
倾家荡产
《戴贝雷帽和翻领的自画像》(Rijn,)
爱妻去世后,伦勃朗从他的女仆,一个名叫狄克斯的农妇身上得到了慰藉。两人长期保持着情人关系,但是却因为志向迥异,而渐生矛盾,狄克斯甚至干脆不再听从伦勃朗的差使,使家务废弛。无奈之下,伦勃朗只得请来了一位新的女仆,亨德克里琪。
亨德克里琪来时年方21岁,美丽而聪敏。很快,伦勃朗便与她坠入了爱河,并终于在年将狄克斯请出了家门。然而,这段孽缘并未就此结束。狄克斯离开时虽然从伦勃朗那拿到了一大笔钱,却仍旧不时地上门大吵大闹、敲诈勒索伦勃朗,并与他对簿公堂。两人分别7年之后,伦勃朗终于做出了让步,使狄克斯成为了自己主要债权人之一。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其他债权人由于伦勃朗身陷连续不断的官司,得知了他经济上的窘境,并开始逼债。这让伦勃朗不得不在年,即他50岁时宣布破产。之后,他变卖了全部的收藏和家产,仍然难以偿清债务。
6
幸得良人
《亨德里克琪·斯托弗尔斯》(Rijn,)
所幸的是,在这段艰苦的岁月里,亨德克里琪一直陪伴在伦勃朗身边,一边为他抚育前妻的孩子,一边为他充当作画的模特,给伦勃朗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和幸福。年,她还为伦勃朗生下了女儿科尔内利亚。
然而,当时她和伦勃朗并未结婚,因此被人们斥责为妓女,并被逐出教会。伦勃朗囿于前妻在遗嘱中定下的伦勃朗若想享用遗产,就不能再另娶新妇的条款,也无法与她结婚,给予她名分。但亨德克里琪并不在乎这一切,坚定地与伦勃朗走了下去。
7
身败名裂
《克劳迪亚斯·西维利斯的密谋》(莱因,)
年,伦勃朗迎来了翻身的机会。原先他为之作画的杜普教授已经成了阿姆斯特丹的市长。在杜普教授的力荐下,伦勃朗得以接到自年以来最大的订单,为市政厅创作表现荷兰开国英雄,反抗罗马人对荷兰所在地区的统治的西维利斯的装潢画。
伦勃朗兴奋不已,废寝忘食地进行创作,甚至对阿姆斯特丹在此期间爆发了一次鼠疫也毫不知情。7月份,他最终完成了这幅现在被奉为瑞典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的的巨作。然而,这一次,伦勃朗再次因自己的作品遭到了抨击。
原来,尽管伦勃朗所设想的场景可能更加接近真实的历史,但市政厅的长官们却讨厌这样的场景。在这幅画中,氛围幽暗紧张,并没有他们想要的恢弘堂皇;英雄的独眼未加掩饰,英雄的追随者丑陋肮脏,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仪表堂堂;密谋的样子更是讨厌,哪里有什么英雄的气概!
他们因此当着伦勃朗的面取下并扔掉了这幅画,随后还逼迫伦勃朗退回了1/4的酬劳,找人重画。翻身的最后机会就此流失,从这幅画被拒绝开始,伦勃朗至死都没再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人们再也不把他当成阿姆斯特丹的骄傲,认为他不过是一介固执己见、不懂美感的过时画家。
后来,为了找到买家,伦勃朗不得不亲手裁剪这幅呕心沥血才创作出的画,以至于其原本长达5米,宽达3米的面积缩小了3/4。
8
风烛残年
《自画像》(Rijn,)
即便如此,他的命运仍未坠至谷底,更糟糕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在市政厅拒绝他画作的1个月后,伦勃朗穷困潦倒到不得不刨出已逝妻子的遗骸,卖掉的她墓地以暂时缓解困境。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和已逝的爱人再次告别后,他很快又要与活着的爱人告别。次年,他深爱的亨德克里琪便因疫病辞世了。
年,亨德克里琪辞世5年之后,伦勃朗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但命运仍不愿放过这个半生坎坷的老人。他唯一的儿子在新婚不久后猝死,而儿媳也在生下遗腹女后,含泪病去。年,历经苦难之后,时年63岁的伦勃朗伴着身旁几件破旧的衣衫与朝夕相处的画具与世长辞,最终如一个乞丐般,被草草埋葬在一处无名的墓地中。
如今,我们仍能看到他在去世的那一年留下的自画像,画中的伦勃朗神态安详,静静地望着这个世界,仿佛最终与命运达成了和解。
参考文献
黄薇.().用自画像写下独一无二的自传伦勃朗人生三幕剧.国家人文历史,(18),–.
莱因伦勃朗·哈尔曼松.().克劳迪亚斯·西维利斯的密谋[数字图像].
凌青.(,十月8).伦勃朗:一个人的战斗[公司网站].
伦勃朗的人生苦旅[公司网站].(,三月25).
伦勃朗:荷兰最杰出现实主义大师[公司网站].(,六月7).
伦勃朗一生画了多少幅画?伦勃朗的作品介绍赏析[公司网站].(公元,七月25).
伦勃朗艺术简历[媒体网站].(,四月19).
谈谈伦勃朗是如何把自己“作”死的[公司网站].(,十月16).
Rijn,R.H.().PortraitofRembrandtwithGorget[DigitalImages].
Rijn,R.H.().THEANATOMYLESSONOFDRTULP[DigitalImages].
Rijn,R.H.().SASKIAVANUYLENBURGINAREDHAT[DigitalImages].
Rijn,R.H.().REMBRANDTANDSASKIAINTHESCENEOFTHEPRODIGALSONINTHETAVERN[DigitalImages].
Rijn,R.H.().THENIGHTWATCH[DigitalImages].
Rijn,R.H.().HENDRICKJESTOFFELS[DigitalImages].
Rijn,R.H.().SELFPORTRAITWITHBERETANDTURNED-UPCOLLAR[DigitalImages].
Rijn,R.H.().SELFPORTRAIT[DigitalImages].